乔嘉俊现在躺在病床上,伤势未愈受不了刺激。可乔老太太是很健康的,因此郑玉洁并不想对她隐瞒。
她径直对乔老太太说道:“伯母,谢谢你的喜欢。但,我和嘉俊其实已经分手了……”
“什么?!”乔老太太闻言,大吃一惊。
随后,她又眉头紧皱着问道: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为什么嘉俊他从来都没和我们说过?”
郑玉洁连忙安抚道:“老太太,您先不要激动,听我慢慢和您解释。”
乔老太太也是经过风浪的,自然不会因为儿子分手这种事要死要活的。
只是面对着郑玉洁,她脸色没有刚才的热情,但是平淡着道:“你说吧,我听着在。”
郑玉洁至今都拿不准,乔嘉俊丢手机的事,到底真的只是一个无心之失的意外,还是乔嘉俊故意编造出来骗她的?
但是目前,郑玉洁只能姑且认为是后者。
因此,郑玉洁对乔老太太缓缓说明道:“自去年开始,我和嘉俊的感情就出现了很大的问题,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吵架,再加上聚少离多,我们都能感受到对方对于这段感情的疲倦和无能为力。”
这不是郑玉洁的臆想,每次吵完架后过很久,乔嘉俊似乎都想不起来要联系她,放在普通人那里早就成了“默契分手”。
只是因为郑玉洁情绪稳定、比较能忍,总是在乔嘉俊下一次联系她的时候,忘记了上一次闹不愉快是什么时候,两个人就这么不咸不淡拖了这么长时间。
乔老太太听了郑玉洁的话后,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来。
她也曾经年轻过,更有过一段很是失败的婚姻,自然了解感情这事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把握决定的。
她于是问郑玉洁:“所以这就是你今年过年没有来我们家的原因?”
郑玉洁点了点头。
乔老太太就很平静地说:“那我明白了。”
见乔老太太并没有出声责怪,反而看起来很能共情,郑玉洁稍稍放下了心,继续说道:“过完年以后,我才真正决定要和嘉俊分开,并且也想尽快将这个决定告诉他。”
郑玉洁话锋一转道:“但是,当时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他,迫不得己只能以短信方式告知。可是,那天出车祸前,嘉俊过来找我,言语中透露他并没有收到过那条信息,所以他可能也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的事。”
说到最后,郑玉洁的语气低沉了起来。
为什么别人分手都那么简单,一段时间互不联系就默认掰了,到她这里,对方突然去了国外失联、手机又正好掉在海里、她刚要摊牌就遇到对方为救她出车祸……
郑玉洁都要以为老天爷是故意在玩她。
乔老太太听了郑玉洁的解释,却并没有开始时的那么能共情了,说到底,她还是站在自己儿子这边的立场上。
乔老太太眉头一皱,说道:“虽然你的这些解释都很合理,但你的分手方式实在太过草率了。你们谈了这么久的恋爱,难道连向对方当面说清楚的诚意都没有吗?”
郑玉洁就知道乔老太太可能会有这种质疑的,她连忙想要解释:“因为……”
乔老太太似乎也知道郑玉洁要说什么,她压根不打算听,径直说自个的话:“所以站在嘉俊的角度上,他不知道你要分手的事,更认为你们还没有分手……这也是无可厚非的,也并不是他的错。”
听到乔老太太的指责,郑玉洁知道再多的解释都没用,在老太太那里都是她要伤害他儿子,道歉就更没用了。
于是,郑玉洁沉默了一下后,很成熟的语气道:“我和嘉俊说清楚分手的事情,不再用短信不用电话,而是亲自当面谈,给他体面和尊重。”
乔老太太听后,眉头这才展开了一点,但她紧接着拉住了郑玉洁的手说:“那可不可以等他伤好后再告诉他?”
乔老太太补充道:“你知道的,他那么爱你,现在要是知道你离开了他,他会受不了放弃治疗的。”
郑玉洁听后蹙紧眉头。
以她对乔嘉俊的了解,她并不觉得乔嘉俊是这种“儿女情长”的人。虽然他总是表现得很爱自己,但郑玉洁心里明白他的事业是第一位的。
见郑玉洁没有说话,乔老太太已经放低姿态哀求道:“玉洁,当阿姨求你了。嘉俊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,你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呀。”
郑玉洁感觉到了压力,她自然是做不出这种狠心的事。
但是,郑玉洁现在也成长了,并不随便被道德绑架了,她提出自己合理的请求:“那么,除了复健这些重要的时刻,我会陪同。平时无关紧要的时候,那三个看护的照顾已经足够了……我想我并不是必须要守在这儿的。”
乔老太太因郑玉洁的请求一愣。
郑玉洁已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:“因为我这边还有人……会介意。”
乔老太太听出郑玉洁的暗示了,神情一震道:“你这么快就有了……”
郑玉洁不想隐瞒她们,也觉得没必要,反正只剩下不到两个月而已,她便坦荡地点了点头。
这下子,乔老太太是真的明白,郑玉洁和自己的儿子复合无望了。她儿子那种偏执的个性,应该是无法接受郑玉洁还有过其他的人。
“好,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我也不想打扰你正常的生活。只要嘉俊平安出了院,你们之间怎么谈结束,我都不会再过问了。”最后,乔老太太发话道。
郑玉洁点了点头:“我答应您。”
……
之后,郑玉洁以“高考在即,她这个主科老师必须盯着学生学习”为理由,减少了守在医院病房的频率。
乔嘉俊也没说什么,只是一有时间就给郑玉洁打电话嘘寒问暖,甚至把订的99朵玫瑰都送到办公室去了。
当时在办公室内很是轰动了一阵。
大家都知道郑玉洁的对象是乔公子,也知道两人今年就要结婚,却没想到都谈了这么多年,他们还是这么腻歪,纷纷围着郑玉洁打趣起来。
连一向专注办公、不理别人事的梅韵茹都好奇地看了好几眼,似乎在疑惑着郑玉洁还没和乔嘉俊分手么?
郑玉洁简直尴尬为难死,解释不行,不解释她又难受。
幸好,这个时候,祝慧走进了办公室,她今天似乎心情很不好,一进来就发火:“这是办公室,还是茶话室?你们拿着这么高的薪水,都不用做事的是吧?”
完全把她们这些老师当社畜骂。
转头面向抱花的郑玉洁,祝慧的脾气就更差了,直接走过去开骂:“郑老师,我知道你很有魅力,但是你也不用特意展示你的吸引力吧!这种私人的物品就不要拿到学校来显摆,让学生看见了跟着学怎么办?你这么大的人,做事该有点分寸了吧!”
说得好像郑玉洁是那个订花的人一样。
郑玉洁本来也不喜欢这些花,此刻她自然而然道:“那我把这些花拿出去丢掉。”说完,她就起身了。
祝慧却突然慌忙地阻止她说:“哎,你还要备课,哪里有这个闲功夫?这些花又重,你肯定拿不了的。不如我好人做到底,帮你拿出去扔掉吧?”
郑玉洁一时愣在了当场,心里觉得有点奇怪。
但祝慧却径直从她手里拿过了这束玫瑰,随后就抱着它们往办公室外走去,甚至嘴里还哼着愉快的调调。
郑玉洁盯着她离去的背影,思索了起来。
梅韵茹此时提醒道:“我们的这位校长,对和乔嘉俊有关的事,永远是这么热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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